【王不留行×王杰希】留行
希望你们能幸福，嘤
顺手圈小伙伴 @魂
1.
我的老师，是个很寂寞的人。
2.
到现在我还能很清楚地回想起第一次见到王不留行的场景，新开的副本入口处挤满了队友，只有他一个人维持着一种略带防备的姿态站在离众人稍远的地方。在那个时候我就感到他是一个不太合群的人，而事实也确实如此，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他始终给我一种游离于队伍之外的感觉，但仔细看去他又确实融入了这个团队。其实这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治疗上的压力，不过这种感觉就像是心口的一根小刺，虽无大碍但又叫人无法忽视。
作为一个守护天使，我应该站在后方为队友们洒下治疗的圣光，可惜我并不是太喜欢战斗时的那种紧张氛围，所以我常常偷溜出来欣赏风景消遣时光，我敢打赌说荣耀大陆的每一寸土地都曾留下过我的足迹。而不知道为什么，我总是能在那种人烟稀少的地方见到王不留行，有时候在森林里，有时候在湖泊上，有时候在夜空中。扫帚尖掠过水面带起层层涟漪的样子，我至今都难以忘怀。
让人印象最为深刻的是，他每次都是一个人。
我喜欢天空，非常喜欢。拥有飞行扫帚的魔道学者总能让人羡慕不已，虽然守护天使也有可以升空的法术，可毕竟有法力的限制。和王不留行熟稔起来以后我曾询问过他能否载我一道飞上天空，他的反应则是朝我笑了一下，然后抓起扫帚“嗖”地一下就飞上天空了，只留给我一个潇洒的背影。饶是教养良好如我，此时此刻仍旧忍不住骂了几句脏话。
后来想起来，这其实也是意料之中的回应。
虽有王命，不能留其行。
他不会为任何一个人停下，不论是谁。
3.
老师非常喜欢湖，尽管他从来没说过。只要条件允许，在训练的时候他一定优先考虑湖畔地带。在中场休息的时候，老师总是会骑着灭绝星辰从湖面上滑过。
阳光照在湖面上显出一片波光粼粼，那种闪耀的光辉刺得人眼睛发疼。老师低着头，好像是在看着湖底。他的眼睫低垂，掩去所有情绪。我看不见他的表情，但仅仅是在旁边坐着，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我也突然觉得内心有些收紧了。
老师……是全队的支柱，他那么严肃，他那么冷静，他那么强大，他几乎无所不能。正因为如此，所有柔软的情绪似乎都和他搭不上边。
可是为什么这一刻，老师会这么难过呢？
4.
王不留行身上自有一种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孤僻，哦这不是贬义，我是说，他一直都很适应，甚至是很享受这种孤独，尽管他一直都是一副已经身在团队中的样子。我曾经以为，人和人交集有一个信任的因素，由于难以把握，所以还是独来独往。不过后来我才明白，有的人就是一只单飞的鸟，自行飞止。比如他。
他是自由的，不羁的。他喜欢这样，他也确实如此。
如果是普通的爱情故事，现在应该出现一个美丽的女子，她温柔善良，她魅力无边，能让他为她停下他流浪的步伐。可是很遗憾，这种展开并不适合发生在王不留行身上。然而，在这个时候，事情也确实发生了一些变化。
——王不留行有了新的操作者。
我曾听说过操作者会对角色有很大的影响，操作者的更换甚至可以改变一个角色的性格。我对这方面不大在行，毕竟我的上一任操作者也才离开没有多久。不过，至少就王不留行来看，这说法还是挺靠谱的。
他的攻击和以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——这并不是说他攻击的手段发生了什么变化，而是他攻击的角度、技能的组合、出招的快慢……这些已经到了近乎匪夷所思的地步。我看得出来，这时的王不留行很快乐，这我很能理解。打个比方，这就如同自己身体深处所积蓄的能量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宣泄点，于是爆发出了最璀璨的光华。
但，问题也是很明显的。
虽然王不留行以前的攻击也出其不意，但起码还有些套路可循，我身上的压力也并不很大，可自那以后，我常常会有一种跟不上他的节奏的疲累感。
事实上，不仅仅是我，全队没有一个人能跟得上他的节奏。
那段时间的王不留行，一直都很迷茫。
5.
队伍里的大家都很敬重老师，甚至都有些怕他，因为老师一直都是一种不苟言笑的严肃样子。可我现在觉得，老师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。
学习的过程无疑是艰辛的，每当我遇到不懂的地方，老师总是很有耐心地手把手地教导我。偶尔也会遇到失去信心的时候，老师总是什么也不说，一切平静如常，可我知道这是老师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鼓励我，我从他坚实可靠的背影上汲取了能再次站起来走下去的力量。可是每当我和别人说到这一点，他们总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。
“你怎样才能意识到他在安慰你的？”“你难道不觉得看到他那种冷漠的样子就没有学习的动力吗？”“王不留行会鼓励人，这怎么可能。”他们总是这样说着。
我就是在这种时候，才真正意识到几乎没有人能够理解老师这个可悲的事实。
老师去过很多地方，见过很多的人，知识非常渊博。他除了教授我战斗的方法和经验，还常常告诉我许多书本上不会出现的东西。我对这些东西非常感兴趣，听得津津有味，甚至超过了对前者的希求。老师总是对此表现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，但是他从未拒绝过我的请求。
我还记得有一次，在一个光线柔和的慵懒的午后，老师给我念了一首诗：
“不论住在何处，自由或为奴，
我永属于他；哪怕我的希望
永成泡影，这念头已令我满足。”
我有些困惑地摇摇头，这离我实在是太遥远了，我不能很好地理解这句诗中所蕴含的东西。于是我问老师道：“这是什么意思呢，老师？”
老师摸了摸我的头，脸上浮现出一个很温柔的微笑，答道：“这就是爱情啊。”
哦，这就是爱情吗？
“那，老师有爱着的人吗？”
老师又摸了摸我的头，没有再说过话。他脸部的轮廓融化在午后温暖的阳光中，并不甚明晰。尽管如此，我却仍能感到他是在笑着的。在我的记忆中，这是老师第一次，也是唯一一次流露出这样温柔的表情。
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读到这首诗的原文，才猛然意识到老师当时用的是“他”，而不是“她”。
6.
“魔术师”的传奇毕竟也是好几年前的故事了，现在的王不留行依旧强大，但行事更为稳妥，节奏也早已调整至适应全队的程度了。他的肩上承担着责任，承担着整个队伍的责任。魔道学者可称瘦弱的肩膀独自为微草撑起一片天，他是这个团队的核心，他让人觉得可靠，他让人觉得有他在的地方就会有胜利。
可是他更孤僻了。
夏夜的蝉声若响，荣耀大陆边缘的高山顶上永远是最好的观星处。王不留行对星星的爱好可称狂热，所以我在那里找到了他。他背靠树干坐在树底下，一如他多年前那样。他会数星星，这点真像个小孩子。
在这里可以不受遮挡地看见整片天空，繁星铺陈开来缀满漆黑夜空，月亮的光辉早已被星辰遮掩。晚风吹过带来的枝梢摇晃明灭了王不留情的神情，我什么也看不见，我什么也猜不中，但我可以问他道：“你不快乐，你后悔吗？”
风卷过树叶摩擦出哗啦啦的声响，我听见王不留行的声音夹杂其中，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般——
“这是他的选择，然后我跟着他，仅此而已。”
我怎么能忘了，见过星河浩瀚的人，无论如何都不会只满足于黑暗中的那点烛光。
7.
发现老师的秘密是因为一场意外，还是一场挺丢脸的意外。
作为一个合格的魔道学者，我竟然不小心从扫帚上摔了下去。早知道我就不应该学着老师那样进行高难度的低空飞行，起码也该循序渐进，不然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步狼狈入水的田地。
落入水中以后我就感到了不对劲，我拼命地划动四肢，但这只是徒劳，我在不断地下沉，而不是往上浮。更奇怪的是，我并未感受到有任何水流侵入口鼻。最后我落到了湖底。
湖底非常平滑，如同镜面，我走动在上面的时候甚至还能看到上面隐隐有黑影晃动。不过过了一会我便发现那并不是我的影子，它不随我的动作而动作。于是我俯下身去贴近地面，然后我看见了——
高英杰。我的操作者。
那老师呢？他会看见什么？
我茫然地抬起头四处张望，却发现老师正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，背对着我，低头虔诚地亲吻了冰凉的镜面。
8.
王不留行的操作者要退役了。
另一个世界的操作者们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，但其实我们什么都知道。我们知道他们知道的，我们知道他们不知道的。
我知道王不留行有办法离开。我也知道他会那么做。
“你会回来吗？”
“也许会。也许不会。”
王不留行只留给我一个潇洒的背影。也许并不像是某个爱情故事的发展，也不像是某个童话故事的展开，但是这件事情确实地发生了。这听着很浪漫对不对？但这很符合王不留行一贯的作风。
虽有王命，不能留其行。
王命并不是他留下的理由，他为一个人留行。
他并不是放弃了自由，而是因为那个人就是他的自由。
9.
老师的不告而别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。我像他一样，去了很多地方，见了很多人，也问了他们有没有见过我的老师，可是没有人给我一个肯定的回答。
老师好像消失了，消失在这片荣耀大陆上。
不过，不论他在哪里，我都打心底里渴望他能不再那么寂寞了。
祝你幸福，老师。
Fin.
还有个后篇《六天七夜》，容我再写_(:з」∠)_
奇数是木恩视角，偶数是防风视角，这个应该看得出来吧？